2.桃花覆青丝（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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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仙师……”
伴随着一声叹息，溯光抱住了景清开始下滑的身体。
溯光没有拒绝紫苏的礼物，收下后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有心了。”
『十五』
溯光的手突然从景清的额头划到他的脖颈，掐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十六』
“洗髓不过是成仙路上微不足道的一劫。”
景清跟着溯光进入了一个朴素的房间，房内除了地上碎玉铺陈的两仪四象图之外便再无它物。
“可是他身上有师叔祖的气息……”紫苏歪了歪头，懵懂不解地问道，“师叔祖这是新收了个炉鼎吗？”
溯光递给景清一枚褐色的丹药，景清没怎么想便接过塞进了嘴里。
这溯光给他吃的丹药，一听就是很珍贵的样子……
景清感激地看向溯光，说道，“多谢仙师！”
面对景清亮晶晶的双眼，溯光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这么默然地看着他。
“受不了？”溯光蹲下身，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划过景清被汗水打湿的额头，“为了成仙，九重黑天劫焚身之苦你都受得住，如今不过是小小的洗髓之痛，你又怎会无法忍受。”
巨大的疼痛让景清的意识彻底模糊，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匍匐在地上剧烈颤抖，带着血的指印在玉砖上拉出长长一排。
紫苏在看到溯光怀中人颈上未消的吻痕时，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语气如常地问道，“师叔祖，这位是？”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转身景清便看到了溯光。
听溯光这么说，紫苏再没把他怀中的人放在眼里，嫣然一笑，说道，“那真是恭喜师叔祖了，这七彩琉璃是我这次闭关新炼制的，就当贺礼赠与师叔祖啦~”
身体被撕碎的疼痛让景清彻底崩溃，意志本来就没多坚定的他，现在只想从这看不到尽头的苦海中解脱，不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景清一睁眼，便被眼前所见到的仙府所震撼。在山里做了十几年山贼，风餐露宿的他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房子。
『十四』
溯光抱着昏迷的景清从仙驾上落下时，仙府中等候已久的粉衫女子迎了上来。
“……”
“洗髓丹。”溯光答到，“可以剔除体内的杂质，重塑经脉，使资质普通之人拥有求得长生的机会。”
给景清加上这样一个身份，势必会让他遭遇很多轻视。
干瘪的经脉被热流灌注至鼓起，代替了温暖感觉的是血脉涨裂的疼痛，那股热流像是永远不会干涸，哪怕景清已经肿成了一个猪头，还在从丹田内往外输送。
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无人敢冒犯这位凌虚宗的掌上明珠。
正当景清在感慨工匠巧夺天工的技艺时，他的肩被人拍了拍。
修仙者养个炉鼎巩固修为这样的事情在修仙界并不算少见，炉鼎的身份很低，说是妾都有些高了，更像是一个消耗完就可以扔掉的物件。
待到将丹药咽下去了，景清才后知后觉地问上一句，“这是什么？”
“过来。”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何德何能，居然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踏入了其他人挤破了头都无法窥得门径的长生之路。
随着经脉上第一道裂痕的出现，无数道裂痕蜂拥而至，景清不仅是体内一片狼藉，皮肤也碎成了一片片，不断地往外冒血。
“好疼…………仙师！仙师救我…………”
紫苏不仅拥有强大的后台，其本身天资卓越，年纪轻轻便已突破元婴步入化神之境，貌若蕙兰，气如朝霞，追求者赠送的各种奇珍异宝加起来差不得抵得上一个普通宗门的全部积蓄。
此时的溯光和他之前见到的样子赫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溯光是一株天山雪莲，现在的他就像是恒古不变的寒冰，宛如浩瀚天地的压迫感让景清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如同鸿沟般的差距。
“不是。”溯光想都没想，立刻否定了。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毫不留恋的背影，溯光沉默片刻，将怀中的景清抱紧了些，故作无事地答到，“是。”
粉衫女子是凌虚宗中赫赫有名的归鹤峰峰主，道号紫苏，师父是副宗主，师祖是前宗主，师叔祖是现任宗主，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传说中的大能。
但是紫苏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追求者，因为她喜欢的是那个堪比浩然清风的师叔祖。
“师叔祖，我闭关出来啦！”
被掐脖子的景清并没有濒临死亡的危机感，反倒是抓住了溯光“伸过来”的手，往他身上凑了凑，用最后的力气颤颤巍巍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后，失去了意识。
“溯光……呜呜呜……”
稍显急切的否认，更像是为了掩饰心中不愿承认的感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在地上，景清从地上爬起来，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虽然已经习惯溯光的淡漠，但他疏远的眼神还是让景清的心感到一丝刺痛。
“我……我不想成仙了……仙师救我……啊——好痛啊——杀了我……仙师你杀了我吧——呃啊！！！——”
见溯光沉默，紫苏的被衣袖遮挡的手紧握成拳，试探的问道，“是师叔祖喜欢的人吗？”
洁白无瑕的法袍被血污染红，溯光看着他怀中满脸泪痕、惨兮兮的景清，正要推开的手渐渐松了力气。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就是仙境吗？”
“难不成又在骗我？”
身上的衣服又被换过了，是溯光替他换的吗？
“把这个吃了。”
溯光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天之上的神明，高高在上又毫无悲悯。
趁着房里没人，景清悄咪咪地凑近苏式木架上摆的奇珍异宝，翻看起来。
几个呼吸后，洗髓丹的药效开始发作，从小腹的位置开始，一股股热流顺着经脉涌至景清的全身。
景清将目光移向了地面，局促不安地站着。
层云环绕的山门之上，赫然是修仙界第一宗门的大名——凌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