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远方的风景(2/8)
“你不要怕。”小云扯下床幔，金丝绣线撒下来，她身上漫漫都是金光，“哥哥，你不要怕，我不会杀你的，就算所有人都要把月升给你，我也不会杀你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爱你。”
“谁要杀了你？”小云搂着阿勒吉的脖颈，仿佛双生子般血肉相融的亲昵。
“既然你在东边，与靖国通商的税款就都由你收，西边的商路要是通了，分你两成。“小云反复摆弄着袖口，告诉他。
小云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错，只有近在咫尺的敌人才能让我们联合起来——只是你离靖国太近，我不放心。”
乌尼格日勒转头一看，是负责贴身照顾阿勒吉的医师扎娜。她端着药，匆匆行礼。乌尼格日勒没有回声，就让她这样半跪在那里。扎娜的脸上面无表情，手却把托盘攥得太紧了。
“乌尼！乌尼！”
小云分开他的大腿，剥开他的肉唇，用指腹轻一下重一下地弹弄他的阴蒂。阿勒吉的喘息变了调，腰悬空着往上顶，肢体缠着小云，向她索要。
“我要出去一趟，过几日再回来。”乌尼格日勒突然讲，他捏住刀鞘边缘，坚硬的宝石硌在他手心，面无表情地说：“我的雨露期要到了。“
他以为小云没有注意到，但是却看见她垂下头，淡淡地笑了一下。
小云看着他一会儿，忽地嫣然一笑，金棕色的眼睛笑弯了，像两枚月芽。
“我把你送到东边，给你三年，你能建立起一道东部的攻线吗？“小云坐在床边，仰着头看着乌尼格日勒，等待他的回答，她就撑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把头扭过去，盯住屋外。
小云从院里冲了出来，她跑得很急，脸颊都红了，像是生怕他走远了，从胸腔里发出声音喊他：“乌尼格日勒！”
“他的身体一贯很强壮，他会好起来的。”乌尼格日勒又说，很笃定。
小云顿了一下，乌尼格日勒盯着她等，但她最终只是捏了一下衣角，问：
阿勒吉摇摇头。
行刑场在城西，一声鼓响砍一颗人头，从早晨到现在，城边的鼓声没断过，绵远不绝成了春雷。天格斯在清理门户。
“这是怎么了？”
“扎娜说哥哥没什么事，就是要静养。”她也看见了阿勒吉额头上的汗珠，不由自主地伸手替他抹了一把，然后便把手心贴在哥哥的脸颊上不动了。小云不再笑，垂下眼睫看着他。
“离靖国最近的地方。”乌尼格日勒毫不犹豫地说。
阿勒吉的小腹很平坦。
乌尼格日勒站起来，没有回答，行了个礼便起身朝外走去。
他在阿勒吉的床边坐下，阿勒吉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乌尼格日勒抬手探了一下，发现他还在发烧，于是伸手帮他被子扯松了一点。他又看了一眼阿勒吉的小腹，收回来的手改了方向，慢慢地搭在了上面。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哥哥？”小云看他认真，不禁微笑。
乌尼格日勒已经迈上了台阶，看见她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你要把他扶起来。”乌尼格日勒起身示意小云换个位置，他熟稔地把阿勒吉撑起来，坐在他背后，方便小云喂药。
然而他仍旧很虚弱，几次眨眼之后就重新合上眼帘。
乌尼格日勒从不需要乾元耳鬓厮磨的陪伴，最多往身上涂抹过乾元俘虏的血液。乾元和坤泽的血液中都含有浓厚的气味，在紧急情况下足以缓解雨露期的痛苦。
小云一愣，接着云消雾散春水照，“你怎么会忘记我名字呢哥哥，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啊，只要别人喊你，你就会知道我叫什么呀。”小云捧住他的脸，望进阿勒吉的瞳孔里，她的神情奇异，明明是笑着的，却显得那么惊奇，“你死了，我死了，你都不会忘记我，你不要怕。”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一点也不笨，聪明极了，大家都敬服你。父王死了，你就是新的王……”小云的脸上蒙着一层如梦似幻的柔光，阿勒吉回过头与她对视，小云看着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有着玻璃眼珠，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歪着头看他，继续说，“然后呀，我就把你杀了，”小云凑上来，在阿勒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一个珍珠般的吻，“我成为了月升的王。”
“听得懂，要杀了我，小妹要当王。”阿勒吉的眼珠里清晰地映照出小云的面容，里面却没有他自己的情绪。
乌尼格日勒一愣，没有回答。
乌尼格日勒抬头看了一眼小云的眼睛，他在代勒的眼睛里看到过同样的阴影，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她想要的任何东西，都需要她付出成百上千倍的代价去取得。而代价太沉重，并不是言语说出口就行的。
“我害怕。”阿勒吉轻声说。
她尽心尽力地笑起来，声音也放得很甜，但声气里总有一丝疲倦。乌尼格日勒看了她一眼，就偏过头不再看她。
小云抱住门框，喘着气看他，眼睛睁得好大。她伸长胳膊，像是想要抓住他，但又像是一个阻止他靠近的动作。
对于大多数坤泽来说，雨露期都是一种折磨。常人可以用药物缓解灵肉分离的痛苦，但是从军多年，乌尼格日勒早已习惯自己硬抗。马上作战、千里奔袭时并不会给人喝药的时间，他的身体与心智比普通人都更为强健。
“阿勒吉会好的。”乌尼格日勒忽然开口。
小云从午后梦中悠然转醒，一睁眼就看见阿勒吉斜靠在床头，也不做声，眼睛一眨不眨，正盯着来温泉边喝水的鸟儿，阳光照亮他琉璃般的眼瞳，他面无表情，就像一个金丝木偶。
乌尼格日勒轻轻抚摸着阿勒吉的肚子。阿勒吉没有怀孕。阿勒吉的医师是唯一能够制造和掩埋这个谎言的人。
小云盯着他，收回手，她两只手都抱着门框，“阿萨，那你要早点回家。”
“公主。”转眼间，乌尼格日勒已经平静了下来。
“小妹。”阿勒吉与她肌肤厮磨，低声喃喃。
“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小云笑了笑，抬手抹了抹阿勒吉湿淋淋的嘴唇。
碗底的一点药用勺子舀不起来，小云试了几次也没能喂进阿勒吉嘴里。乌尼格日勒接过来，替她喂了进去。
小云想给哥哥喂药，她没伺候过汤药，动作极为生疏，药汁零零落落地滴在阿勒吉的衣襟上。
“没什么好看的。”乌尼格日勒淡淡地讲。
小云没在意，招手示意扎娜离开，自己取过药碗，走过来在阿勒吉床边坐下。
小云扭过头来看他，看样子好像很惊讶他会这样说，她微微昂着脑袋，几乎像个小女孩。
“你把我弄出来，总要担点风险，不可能等到你一切都准备好了，靖国才发现。”乌尼格日勒淡淡地讲。
乌尼格日勒小心地将阿勒吉放下来，金刀随着他的动作和床帘相撞，宝石与金子发出佩环般的声音。
小云抬起头看他，乌尼格日勒等着她讲话，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讲，而是说：“我想把那三家充的奴隶都交给你。想要哪块封地？”
乌尼格日勒则无视了她的波澜，接着先前的话头说：“拉日则你自己已经有准备了，其他的部族你不用担心，我都打得下来。“
“那你怕吗？”小云问。
喜讯在马蹄上飞传，沉寂十数年之后，月升王室终于将要迎来一位新生儿，他将会是月升最后一位纯血的王，除了他未来同父同母的血亲弟妹外，再也没有人能配得上他高贵的血脉。原本反对处死阿达孟和的贵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妥协了，王室的血脉高于一切，不洁的反叛的死了，而新的神明即将诞生。
小云追问：“那你怕什么？”
她低声哄着阿勒吉，伸手解开他的腰带。衣襟散开，一道窄窄的结痂挂在阿勒吉的胸口上，小云张嘴含着他的乳珠，手指穿过绫罗，往深处探去。她的手指游鱼般抚摸了一下他的阳具，很快逡巡到双腿之间，受伤日久，阿勒吉很快情动。
“能，但我需要粮草和金钱。“乌尼格日勒平静地讲，他无声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捏着刀鞘的手放开。
“嗯。”阿勒吉点了点头。
阿勒吉并不理会她的呼唤，小云爬起来攀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娇声娇气地又喊了一声：“哥哥。”还带着一丝梦中的困慵，她慢慢地凑过来把脸颊贴在阿勒吉的手臂上，亲昵地蹭了一下。
乌尼格日勒打马奔驰，寒风呼啸，金仓城急速远去，变成背后一个青黑色的背影。他背着一个简易的行囊，里面装着火石、干粮和毛毡。
小云看着阿勒吉又昏睡过去，这才直起腰，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她的神情仿佛都轻了一点。
她说着话，已将自己的阳具顶在阿勒吉肉穴外面，却不进去。小云箍着他的腰，额角青筋绷起，眼神却有些放空，居高临下地、迷恋地盯着阿勒吉，看着他他无法忍耐地在床上摆腰挣扎。
“当然啦！”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乌尼……”小云眨了一下眼睛，“你……”
他每一次都是自己找一块荒地过去的，从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不过这一次不太一样，这是他自成为奴隶后上最响亮的鼓声。
“我在这儿！”他吓了一跳，几乎想都没想，转身就迎了上去。
“不行，哥哥你不准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小云敏捷地一把按住他的腰，将他牢牢地压在床上，“你的伤口要是裂开，扎娜会骂我的。”
火炉与温泉让视野里雾气弥漫，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想挥开粘腻的空气。他大步走到院门外，下了台阶，深吸了一口冷气，才觉得胸膛舒畅些。他正要离开，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他。
“我以为今天你会去西边看看。”小云垂着头，仔仔细细地给阿勒吉喂药，一勺接着一勺。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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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将军。”
阿勒吉垂目，“怕忘记的你。”仙人垂怜，“你的名字。”
阿勒吉被她的动作惊动了，微微睁眼，刚好看见他妹妹。他的面容霎时间有了神采，就像玉石中有血肉流动一般。小云没有说话，低下头凝视着阿勒吉，把他的注视全数收入囊中。阿勒吉也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妹妹，两双眼睛如此相似，倒映着彼此的苍穹。一对漂亮的双生子。
小云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那一瞬间她似乎想问什么，却又忍住了。
小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小云正从门外进来，目光扫过他和扎娜，又若无其事地一笑，“阿萨今日有空，来看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