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相拥,如被利刃加身,梦中犹惊,牵魂动魄。(2/5)

    他不知道,这种以反问来应对质问的方法,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控制人心的手段。他不知道,所以他轻易地就顺着林政言的思路去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

    随体液和水流一起流出萧逸身体的,似乎还有他的心。他没有再不知深浅地问下去,仅仅是喃喃自语道:“……我不懂。”

    “你最好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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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前面。”林政言在他的耳边落下这句话。

    放空的视线有一刹那定了起来,但是大脑还没有跟上理解语言的速度,少年睁着迷茫的眼睛,有些迟钝地沙哑着询问:“什么?”

    听到萧逸的这句话,林政言露出了一个短暂的惊讶神色,然后他有些失笑,他没想到这回事,对他而言,这从来都不是值得困扰的问题。

    于是他整个人被对方挟过腋下半抱了起来,脊背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林政言的双手顺着握紧了他的腿弯,分开臀瓣中的肉穴直直对着性器坐了下去。

    他想起那场没能看成的电影,他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来期待林政言或许不过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以寻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体验了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每一个瞬间。

    他的母亲从来就不会像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样撒娇哭闹,也绝不会无止尽地要求金钱和陪伴,她是一个多么完美而理想的漂亮妻子。可是他那有钱的父亲依然想要其他女人,依然不知疲倦地想要寻求所谓的真爱,他相信林政言也终将如此,因为对方终究会逐渐察觉到那种不真实感。

    “——和我交往。”林政言又说了一遍。

    花洒里温度适中的水冲洗过少年满是吻痕和指痕的身体,林政言调小了水流,格外避开那些因为咬得太深而破皮的地方。揽着对方的腰,让少年趴伏在浴缸边沿,水流从腰间流过股间,他一点一点地将射在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

    “我只会想对你做这种事。”林政言的话语和他的动作是相匹配的,这似乎增加了某些层面上的可信性。

    ——他不知道。

    萧逸恹恹地垂着眼睫,右半边脸颊贴着冷冰冰的陶瓷,视线没有聚焦地回望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林政言,有一种诡异的厌世的美感。

    对方依然有一双天真而蒙昧的眼睛,始终如一地凝望着他的身影,好像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还要深爱他,又好像根本就没有放他在心上过。

    就在撞入这个视线的瞬间,林政言动了动眸光,然后他十分平静地说出本该掀风起浪的话语。

    萧逸身体的温度偏高,无论是内里深处,还是体表外面,林政言早就开了空调,但显然一点用也没有。

    他相信母亲说出口的这句话,如果没有任何保留地表现出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全部的不可理喻的蛮横的爱的话,如果肆无忌惮地展露出那些歇斯底里的沉重的足以令一切失衡的爱的话,这段感情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哪里不同?”相隔浴室里轻薄的水雾,萧逸没有丝毫回避地凝视着林政言。

    他像溺水般虚弱地挣扎,在身后人没有停下的稳定抽插中,后方的括约肌无法控制地痉挛,内壁快速地蠕动,致命般地绞紧了起来。林政言却在察觉他的反应之后,更加肆意地大力操弄着他,直到他哭泣般地呻吟出声,前端在没有任何直接抚慰的情况下射了出来,射到不远处的镜子上,弄脏了那里面的自己,也模糊了林政言的样子。

    这好像本该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又莫名地说不出来,好像与他真正渴求的截然不同。太多的问题想要追问,太多的话语想要诉说,然而最终从口里脱逃而出的,却只有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骆宸呢?”

    “政言哥哥……”纤瘦的少年在一片空白的高潮里失声唤他的名字,对方仍以亲昵而单纯的口吻叫他哥哥,就像多少年前初次见面时那个白衣黑裤白袜子黑靴子系着领结的小孩子,从来也未长大过。

    ——因为我知道你的喜欢,还是无法满足我。我疯狂地需要你,并且只需要你,可你却并非如此。所以,你迟早都会厌倦我的。最终的结局,不是我耗尽了你的爱,就是你倾空了我的灵魂,彼此折磨到那个时候,难道会比现在更好吗?

    像是被对方提线操控的漂亮木偶,萧逸依言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看见了此刻自己的模样。在他单方面作出决裂宣告以前,林政言嫌他房间里太空荡荡,给他床边的衣柜门上装了整面镜子。不是他自己装的,也不是房间里原来就有的,乍然之间不设防地抬眼,清晰的镜中影像的确让萧逸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吓。

    “我当然也喜欢他。”他斩钉截铁地作出了回答,才又加上了补充说明,“可那种喜欢和喜欢你不同。”

    "和我交往吧。“

    少年陷入高潮后的倦怠感里,无精打采地放空自己,十分温顺地任林政言为所欲为。淡金色的假发被学姐夹了太多夹子,有点难拆下来,但还是被对方轻柔而仔细地一一解开了。眼角和唇边都有点晕妆,可是家里也没有卸妆水,林政言在手机软件上下了单,一小时内就会送到,在这之前只能用毛巾稍微擦干净脸上残余的泪痕。

    尽管就算不这样做,这段关系也迟早都会结束。

    这份痛苦太过真实了,比林政言口中的喜欢,要真实太多了。

    林政言在少年天真而蒙昧的视线里沉默了下来,他不是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现在还不想对萧逸、对任何人说出真正的回答。这当然是一种美好的托辞,事实上,他恐怕到死都不会说出那个真正的答案,那只可能成为埋葬在他心底一生的不可言说的秘密。于是,他在沉默之后,挑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装饰性的回答,他说出口的并非是谎言,但也绝不意味着真实。

    他有些没想到对方装这个镜子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有时候,想让一段关系长久,你需要假装自己不那么爱对方。”

    而咫尺近的那个镜中人,殷红的眼角,长睫泛稠,眼神迷离,面上有未尽的泪痕,唇角留着先前流下的涎水印痕,那样子看起来太过陌生而令他丧失了真实感。未脱掉的蕾丝连衣裙斜斜勾着纯白衬衫,衣衫下硬立起来的乳尖磨着柔软的布料,似要挣脱单衣的束缚那般。穿着纯白色丝袜的腿弯被身后的人牢牢掌控,大腿上的黑色环带吊着细带,随印满红痕的臀肉间那方潮穴的被迫吞吐而晃晃荡荡,这所有景象皆被镜子映射得过分荒唐而美艳。

    “因为,我喜欢你。”林政言以一种无味而索然的语气,淡淡回答了他的问题。

    萧逸愣了愣,有些怔忪地回答道:“为什么?”

    林政言低下头,吻过少年纤细的脊背,咬住对方颈间咽喉,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心口此起彼伏地涌动。似尽情掠夺而餍足后的罪恶感,也似诸多求而不得的纷杂欲念,那既仿佛是水中窒息那般缓慢难捱的痛苦,又尖锐得几乎要在此刻穿透耳膜和视网膜,眼前一片令人晕眩的模糊。他下意识地在彻底失去视野前握住那人,无暇察觉到手上力度的失衡,也察觉不到脱口而出的话语。

    没有作出其余的回应,他本想结束这个话题了。然而,林政言却异常敏锐地捕捉着他的神色,忽然问:“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觉得我真的喜欢你,是吗?”

    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强制性地直接面对那个真实的自己,这让萧逸感到不可遏止的恐惧。

    他控制着节奏,借着少年身体下坠的重力,在贪得无厌的小穴里缓慢抽送,不怀好意地玩着“九浅一深”的把戏。吻了吻萧逸半阖的长睫,睫毛上勾着泪水与口涎,或者还有别的液体,总之有些赘重。他微微往后退开,狎昵地舔舐着少年发红的耳轮,舌尖撩过耳蜗,说话时的纤弱电流穿透了震颤的耳膜。

    性事结束后,林政言把萧逸带去浴室洗澡。

    这听起来可只有前半部分诚恳,萧逸的一半灵魂置身事外地嘲弄评价着,另外一半仍不懂得适可而止,试图喋喋不休地追问到那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或,令人失望。

    ——可能,我只是觉得,我不配,不配被任何人所喜欢。

    于是他想着他身后的这个人,想着对方说出口的我喜欢你,想着过去的细枝末节,然后他想,自己真的就一点也不相信吗?从小到大,虽然林政言总是没事就找机会欺负自己,但也只有林政言才会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十二岁那年,他离家出走的那天,只有林政言会察觉到他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逃课出来花整整一天时间到处找他,直到真正找到他。就连每次做爱,林政言也从来不曾弄疼他。这其实是没有那么容易做到的,反正他之前和女生做的时候,稍有不顺心,还是蛮经常被性格直爽的学姐嘲弄上几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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