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1/1)
, 傅权担心的没错,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林瓀就觉得冷,但还继续睡着。
早上傅权过来一看,眉毛皱着,显然睡得不安稳,探手碰了碰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叫医生过来看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林瓀身体底子不太好,所以一受凉立刻就反映到身体上了。
完了医生给开了退烧药,这会儿刚吃下。
林瓀躺在床上,短发在枕头上微微凌乱。因为发烧的缘故,眼角绯红,但嘴唇确是苍白的。
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眼里含着水光。
傅权探手吧林瓀扶起来一点,另一只手拿起水杯把杯沿靠在林瓀嘴边,“喝一点。”
林瓀就尽力抿了几口,露出红红的小舌头,显得莫名可爱。等他实在喝不下了,才说,“不要了。”
傅权放了水杯,语气不自觉软下来,“乖,累的话睡一睡。”
“那爸爸呢?”
傅权不知为何有点不想回答,不过他还是说道,“我去公司。”
想了想又补充说,“有事的话你按这个铃就好了,管家会过来的。”管家是和于女士一起从于家过来的,傅权并不怀疑他的忠诚。
“嗯,”林瓀尽管不舍,还是说,“爸爸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你好好休息。”傅权最后薅了一把林瓀柔软顺手的头发,就出门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傅权拢了拢手,觉得手里有些空。
林瓀等傅权出去了一会儿,侧身蹭了蹭枕头,想着傅权今天稍显疏离却让自己感觉舒服很多的举动,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昨天晚上傅权有点“温柔”的过头了。
但是傅权,其实还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呀。
——
今天开例会的时候傅权没有见到傅斌,想来傅斌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林瓀被自己收养这件事,因此气急,连不过是点个卯的工作也懒得应付了。
想必还有下手。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老宅来了电话,是芳姨,也算是傅权这边的人。
“少爷,老爷让您今天回来吃饭。”?
“我知道了。”傅权面无表情,只觉得不出所料,傅斌果然是“告状”了。
芳姨又低了声音道,“老爷心情不是很好,你呀,多注意注意。”
傅权知芳姨这是护着他,就放缓了声音沉静的说,“芳姨放心,我有分寸的。”
芳姨只嗳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心里不住叹气,果然傅权还是原来那样子。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说的好听是吃饭,但傅权心知肚明,他过去是休想吃饭的。
但是还是会耽搁一会儿,他便给家里打了电话,电话是管家借的,傅权让他把电话给林瓀,心里打算今天回去留给林瓀买个手机。
“爸爸?”那边传来林瓀好听的声音,傅权勾了勾嘴角,放柔声音,“嗯,我今天还有些事情,回去会晚一些,晚饭你先吃,不用等我。”
“好吧,”林瓀听起来有点委屈,“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傅权并没有准信,无奈的说,“我尽快。”
“不、不用了,爸爸专心做事,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嗯。”傅权轻轻的回答,连眼角眉梢都染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傅权忽然觉得,就两个人一直过下去,也是很好的选择。
——
傅权回到老宅就看见院子的凉亭下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珠光宝气,妆容精致,可惜到底是有些老了,眼角的细纹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的。
傅权眼神薄薄的扫过去,没多看一眼,而后就进了老宅。
刚一进去,管家就迎上来,“二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见他。”
傅权只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就从容不迫的一步步走去书房,旁边的下人都尽量避开他——傅权的威严不在于言语,仅仅周身的气势和有关他的传闻就足够震慑众人了。
书房门没有关,傅权象征性的敲了敲墙壁,示意自己来了。
傅之重「音同崇」在椅子上坐着,他闻声抬头去看傅权,两人一时都不说话,只静静打量对方,好像只是因月余未曾相见。
其实是对峙。
傅之重先开口,像是很有父亲的威严一样问,“听说你新养了个玩意儿?”
这话很不中听,傅权眼神立刻冷了下来,“看来您并不想好好谈话。”傅权转身就要走。?
“哼,还不让人说了。行,那你说说,干什么做这事?”
傅权眼神穿过窗户,落在天边柔软的云絮上,“想做便做了。”
傅之重很严肃的样子,说,“不管怎样,你把他退回去。我不接受。”
“我接受就够了。”傅权顿了顿,露出玩味的笑容,意有所指的看向凉亭里的女人,说,“毕竟我可不像您那样善于始乱终弃。”
傅权向来能让傅之重狼狈,这一次也不例外,傅之重听了这话气急,却也没有办法反驳,只狠狠的道,“我不准你养他!这种东西对傅家而言玩玩就够了,拿到明面儿上养你疯了?”
傅权冷冷的看着傅之重,傅之重竟被他的眼神逼得靠在椅子里,这让傅之重恼怒。他想自己究竟是长辈,便拿出一幅很有父亲威严的样子,“下周有个宴会你一定要出席,到时回来一些配得上傅家的小姐们,你且挑一个,择日订婚。”
傅权罔若未闻,自顾自道,“您的白月光一定没想到她也有色衰爱弛的一天。”
“你什么意思?”傅之重一口气堵在心里。
傅权并不看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衬衫的袖子口,转身向外走去,只飘过来一句,“爷爷怕是不知道,那位朱女士也会来宴会的。”就没了下文。
然而听到这一句话,傅之重惊的整个人后背泛出冷汗——朱荷的事,傅权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傅权这是威胁他,要告诉他爸他在外边又有了女人这件事。
傅之重原配是傅权的母亲于千柳,早年二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于千柳身体不太好,在傅权十四岁那年去了。
然后甚至于千柳还没过头七,傅之重就把傅斌和白汐汐接回傅家。
有私生子也算是常见,可问题是,傅斌比傅权大了四岁。这也就是说,傅之重一直在享“齐人之福”。
傅之重知道家里不会接受身家普通的白汐汐,他也不愿闹太久,但他又放不下白汐汐,就告诉白汐汐说,等时机合适,傅夫人的位子就是她的。
白汐汐当然是要等了,她十九跟了二十的傅之重,又未婚生子,除了等、催着傅之重之外,她别无选择。
傅权的爷爷傅御知道后气的给傅之重上了一顿家法,命他跪在祠堂里面,这一跪也就是一个白天罢了,傅之重滴水未进,老爷子瞧着心疼,加上傅之重保证说真爱就这个了,此生再无第二,才算是过了老爷子这一关。
当时十四岁的傅权就冷眼观潮,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傅之重总是那么忙,总是同他没什么话可讲。
而如今,傅之重没管住自己,又和朱荷好上了,若是给已经八十的傅老爷子知道,一来傅之重就彻底没了权——傅权毕业后表现出的眼光和手段远远超过了傅之重,如今老爷子把大部分权力都给了傅权,至于里面是不是有当年的愧疚就不得而知了。二来,老爷子身体虽健朗,但作为儿子,傅之重也不好再气他。
傅权未必不知道老爷子不能给气,但傅权使手段时有多冷血和精准傅之重还是知道的,他不敢去赌。
傅之重只能咽下这口气,自个儿吞了。
那边傅权已经走到了车库,还没开车门,后面就传来傅斌熟悉的、让人讨厌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哟,我的好弟弟,这是被人赶出来了?”
傅权心中不耐烦,他急着回去,为什么总有不长眼的挡路?
然而面上却依旧是从容的,傅权语气平淡的说,“傅斌,你以为你在傅家披了一层少爷的皮,玩玩儿别人,就能盖住你天生给旁人做三儿的贱骨头了?”
“你!”傅斌气结,他昨天好不容易准备周全去找小美人儿,却被告知已经走了,后来一查还是傅权干得。傅权为什么总挡他的路?
傅权嗤笑一声,“说不定还玩的是自己。”语罢傅权坐进了车子,不再理会气急败坏傅斌。
傅权觉得有意思,傅斌都是三十一的人了,还是这么容易上火。
这么一看,和傅之重真像。
司机车开的平稳,但是不快。傅权伸手捏了捏眉心,心情不太好,有点烦躁,只道,“开快点。”
再快一点,让他早一点回家。
早一点,回家见瓀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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