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诱君入梦来(1/1)

    “你这妖孽若敢再靠近老爷半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听得前头嘈杂不休的声音,他挤入人群想一探究竟,随从立刻帮他拨走开路。

    衣衫不整的人儿捡起外衣,抱在胸前,妇人们纷纷指着那人的鼻子怒骂。

    “瞧这妖孽又勾引谁家男人了。”

    “可不是吗,我家男人也中了她的妖术了!还好我有识得的道士帮我驱逐。”

    听罢,她站直身体,凌乱的头发掩住大部分面容,只余一只眼睛,深邃如黑潭,黑潭里莹莹一点星光衬得那眼似黑曜石般闪耀。

    “若真有本事,为何留不住他?若真有情爱,为何拥他人入怀?”

    清清楚楚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听得牙痒痒的,骂得越发凶狠,形如泼妇。

    这下,就算不问,他也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人左右瞧了瞧,发现他周围都挤满人,相比之下,被数人围着以隔开人群的那处显得空旷许多。

    她边走边理发,欲从那处穿过,前头两人便抬手阻止她靠近。

    她也不恼,旋踵硬是把围观的人推开,垂首理好青丝再理衣裳,从容离去,未让人瞧见多一分面容。

    待那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人群也纷纷散去,他难掩好奇地问随从:“此人是何方人士?”

    “回六爷,此人乃南方人士,名清莺,似乎在戏班子干活,却不知是干什么的。”

    善于蛊惑人心这点无须再提,想必从方才的情况也能看出来。

    被唤作六爷的人思考了很久,才道:“走吧,回府。”

    “你禅坐莲台司万物,普渡众生参迷局,道是无情胜有情,我问如是无情胜有情,何以由心生贪欲,何以贪欲生七苦?”

    “你道放下万缘随风去,非是化作无情物,缘起一曲做媒词为诺,莲开并蒂长相守,缘散孑影折花种因果,求得不得来生候。”

    一个“生”字辗转百回,声声切切婉转入愁肠,花旦举袖拭泪,面容哀戚。

    都说佛不懂爱,可她偏偏就爱上了佛。

    观众迫不及待想知晓究竟这佛是否会施舍一丁半点情意给她,戏曲却在此时落幕。幕后有人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时的观众无不觉得惋惜。

    他心忖,词曲做得极好,配合那激昂的女高音宛如天籁神曲,听者无不被那旋律牵动心绪,跟着花旦深陷其中。

    闻说那花旦是当代名伶,许多人都是慕她名而来,唯有他对那名伶无半点兴趣。

    他来此,无非是寻人。

    看着鱼贯走向后台的人,他也随着踏步前往,并吩咐随从留下待命。

    站在人群后,无法把后台看得确切,里头是圆是扁都不晓得。

    这时一个人影从一侧款款行来,脸蒙面纱,看不真切,不知是男还是女。

    只有一双清亮的眼眸露出,羽睫扇动,眸子缓缓抬起,两人的视线就那么撞在一起。

    似开满水仙,含着无限春光,极其熟悉的一对星眸。

    他还未开口,对方就凑过来,纤手搭在他肩上,踮起脚靠近他耳畔低语:“这位公子,可是来找人?”

    那嗓音柔媚入骨,听得他整个人酥麻不已。

    语毕,在他耳边呵气,发出轻轻柔柔的一声:“啊?”

    他抖落一身疙瘩,脸颊微红,竟不敢看向那人。“我我没有要找人。”

    “无碍,相遇即是有缘,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了解彼此?”

    意图很明显了,他也不傻,却像被迷惑般颔首随那人而去。

    此刻天色已晚,戏班开始歇息。

    一聊到深夜。

    “已是子时,公子何不就寝?”手搁下巴,明眸微醺。

    “比起就寝,我更好奇你的容貌。”

    从头到尾,未曾泄露半分,只看得见一双大眼亮如明星,引得他忍不住追寻。

    “相逐心生,有心便有相,无心何说相,都是些虚的,谈有何意?”

    “既然相逐心生,要了解彼此难道不是先看相?”

    “和我谈心,方法多得是。”清莺欺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白皙素手握住他胯下,轻轻按摩。

    六爷的身体瞬间变得异常僵硬,避无可避,紧紧贴着椅背:“别、别别这样。”他从不知道,民间女子竟然如此放荡。

    “呵呵。”清莺笑看他拘束的模样,问:“你可有经验?”

    “啥啥?”

    “还有啥?”清莺一手搂着他脖子,半个身体几乎贴上他胸膛:“自然是床、笫、之、事。”

    一字一顿,清晰明了。

    六爷猛地拽住清莺使坏的手,下边已是半硬状态。

    清莺无所谓地笑,将他的手搁在自己腰肢上:“想要吗?一次五两银子。”

    果然意图不轨,想来清莺看中的,仅是他的钱。

    也是,之前在街上匆匆一暼,留下的不正是这样的印象吗?

    “不用勉强自己和我做,我也会给你银子。”有点难过,却装作无事。

    “我想和你做,怎么办?”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俊。”

    他长得确实俊,目若朗星,鼻若刀削,肤白滑嫩美如瓷,姿容清雅雍华,一身华贵锦衣,瞧着就知道非寻常人家。

    六爷无语凝噎。难道在清莺眼里,自己的价值仅有这两样?

    稍一不注意,便被清莺挣脱,用力一扯六爷的腰带:“只要五两,我许你春宵一度,也助你摆脱处子身。”

    扯掉腰带后,清莺改脱他的外袍:“而你只需躺在床上,由我服侍。”

    他紧盯着她,任她像剥洋葱一样把他的衣物一件件剥落,直到剩下里衣里裤。

    “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蒙上眼,而你睁眼那刻交易也将结束。”

    “啊嗯啊!”高亢的鹂音巧啭吟哦起伏不定,似在婉转吟唱。

    清莺的声音本就动听,那声声吟哦更似黄莺啼叫,插一下啼声便高一分,令他情欲更为激昂,欲从她嘴里听见再多点动人旋律。

    不甘于仅能搂着她细腰律动,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啊!”她惊叫,挣扎间不慎扯落蒙眼的布条,吓得她的双手慌忙捂住下身,一时不知该挡脸还是挡下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不算精致的清秀面庞,仅仅称得上文雅白净,却镶着一双皎皎美目。

    只是这勾人的眼现下满含愠怒,他想,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不管如何,先道歉总是好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可以滚了。”要不是他压着自己让自己动弹不得,清莺肯定即刻跳下床逃走。

    那如泉韵盈耳的话语无法对他起到威胁作用,他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在清莺耳边绵言:“别遮,让我看。”

    清莺的双眼流露出显然的慌乱:“不要!我不要!”清莺与他人交欢的次数不算多,但也不少。比起花钱伺候别人,一般人宁愿把一切都交由自己伺候,更遑论让人瞧见自己真颜了。

    唯有那次,因意外曝光了自己死守的秘密,而被驱赶出来。

    那样的经历,那样的耻辱,一次就够了。

    “那算了。”别人不想,他也不勉强:“只是你能告诉我你是男是女?”

    那平坦的胸部,让他不得不产生疑虑,可仔细一瞧,又发现不太像男的。

    清莺肤如羊脂白玉,身子比一般男子轻盈柔韧,那微微挺立的茱萸鲜嫩得让他误以为可掐出水。瞧着瞧着,竟叫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手感极佳的肌肤。

    清莺自嘲地笑着:“哦,你那天不是听见他们叫我妖孽?我非男非女,只是妖孽啊。”

    “怎么这么说?”他爱怜地揉着清莺墨染般的秀发,垂首欲吻那双唇,清莺立刻别过头,他的唇只碰到了雪白鹅颈,顺势吸吮。

    直到受不了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动么?”

    “不可!滚!”清莺激动得下身剧烈收缩,清晰描绘着体内巨物的硕大。

    他一时没忍着,闷哼一声动了一下。

    “啊。”清莺轻叫一声:“别动。”

    “抱歉。”他低声致歉,再挂那双细长玉腿在肩上,始而抽动。

    “呀啊!混蛋!”

    “清清,叫我弘睿。”他手捧着清莺侧脸,亲上那倔强的嘴角。

    “弘弘睿停下”软软的声音唤着。

    比流莺还甜腻的嗓音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令他欲罢不能,无法自控地抽插,浑身一股狠劲,直把清莺柔软的身体往上顶。

    清莺无法,空住一手推着他肩膀:“停、停下啊啊”

    那圆柱体的顶端摩到一处时,引起身下清莺的战栗,蜷缩脚趾:“啊!”

    性是本能,无需刻意教导。他随即明了这反应的意思:“你喜欢我碰这里,是么?”

    “不喜欢啊!”

    听见清莺的反话,他刻意擦过那处,一次又一次,愈来愈激烈,直把人干得忘情吟叫。

    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在室内不断响起,伴随着淫靡的水渍声。

    清莺原本推搡他的手改而掐在他后颈上,尖锐的指甲划过,留下多道红痕。

    秀气的脸上,染了红霞,清亮的大眼变得迷离,丹唇微启,吐露着满含情欲的单词,声与色皆说不出地妖媚动人。

    既有这般万千风情,为何要蒙上他的眼,不让他瞧见一分?

    终于忍不住,堵上那张唇,勾出舌头,与之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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