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迷巴领旁(1/1)
第十一章情迷巴领旁
第二天，鸿燕、弘睿及清莺一块儿补眠，直到晌午才悠悠转醒。
每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尤其是弘睿，边合眼边操心清莺是否睡得安好，导致清莺都熟睡了，他犹自清醒，怎么努力都无法将他的身影驱出脑海。
因为先前说好是暂居的，所以他们不好逗留太久。
待一切收拾妥当，室灵便带他们到下一座城市，而这过程只在弹指间。
此城的繁荣与兴盛，与先前所见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里是巴领旁，为佛逝最昌荣的城市，也是最重要的贸易据点。”室灵边走边解释，一路走马看花不多做停留，来到了一条巨大的河流前。
“这是穆西河，将巴领旁划分成一半。”
河水缓缓流淌，延伸到望不见的尽头。河面清澈如练，蓝天白云清晰倒映其上，一排排建筑也并列在河面。船儿在水上游弋，乱了河面精心所绘的水里城。
仔细一瞧，便会发现这里的房屋建在竹筏上，底下依赖木桩支撑。
果真和画中无异。
“此处甚大，无法一一介绍，不如我们分开逛？如此，想去哪便能去哪。”室灵提议。这么大的城市，要介绍也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你们无需担心，如我之前所言，他们都懂汉文，要是真不懂”想起什么，室灵道：“啊，这两个袋子给你们。”说完，他扯下腰间垂挂的两个锦袋：“只需带在身上，你们便能听懂当地人所说的任何语言；放进容国钱银，就能替换成当地等值的钱币。”
弘睿及鸿燕拿在手上，不晓得有没有听明白。
“那”
话音未落，鸿燕笑言：“谢谢，那我走了。”并非有心插嘴，而是不知道他还有话说。
室灵没来得及接话，弘睿接着道：“谢谢，我们也走了。”
直到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他依旧没说上之前要说的话。
也罢，反正他们都知道客栈名字，也知道在哪，想回去时自然会回那里去。
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青华大帝，鸿燕不满道：“你怎么不走？”
“这不是没钱么？”青华大帝无耻地笑，明摆着要花他的。
“没钱？你的信徒不是挺多的？”供奉他金身的庙宇别提多大了，还天天香火不断，因此他如何能信他的说法？
“作为一国之主，真没想到你这么小气。”竟连一点小钱都不肯替他花。
鸿燕抽出扇子摇了摇，不愿与他多言，转身就走，青华大帝见状跟上。
弘睿也领着清莺离去，留下室灵和左灵面面相觑。受不了这别扭的气氛，左灵首先打破沉默：“我们去哪呢？”
清莺望向水上城，双眸晶亮，映着河面粼粼波光。河上水色固然秀丽，却远不及他眼里风光好，赏罢即解千杯愁。
后来那对星眸不再映着波光，而是自己的身影时，叫他失神了片刻。清莺眨动眼，他才回过神来：“想坐船吗？”
清莺点点头，然后拿出自己的钱袋给他。
弘睿看了眼，递还给他：“不用了，我多着。”塞进他手里，又被他推回来。
他坚持不要，清莺只能默默收回，视线落在河畔停泊的船舫。
不比江南画舫奢华巨大，却有不输它们的精致典雅。
怕人多走散了，弘睿牵起他的手走向船舫。
船舫穿梭水上建筑，划过各式摊位。艳阳高挂，照得河面荧光闪烁，随波荡漾。远处另一艘船舫驶入视线，洒落暗影，渐近渐大，缓缓掩去河上波光。但是那双落向暗影处的瞳仁，依旧晶莹剔透，让他移不开视线。
在他恍神的功夫，船舫已停靠岸边，清莺在竹筏上候着他。]
弘睿笑了笑，步离船舫。
无数香气在空中飘散，满目尽是所没见过的异域风味料理，并以鱼虾类居多。
他俩走到一处飘着浓烟的摊位后停下。
上头摆放的肉类烤得金黄，泛着水润油光，凑近后，从没闻过的奇特香味扑入鼻间。
清莺站在摊位前，盯着石窑内的烤肉。
坐在摊位后头的人见了招呼道：“这位客人，买一串吧，我家的烤肉可好吃了。虽然有些焦黑，但内里鲜嫩不减，而且还淋了家传独一无二的特调酱料，令口感倍增，味道浓厚。”
摊主滔滔不绝地介绍，犹如背诵早已备好的台本，成功地让人大增食欲。
“买一串吧。”弘睿上前道。
“请问要什么肉？有鸡、羊、牛，我推荐牛肉，它的口感最厚实，口碑也极好。”
摊主手拿牛肉串，夸得天花乱坠。说着他们如何挑选上好牛肉，以腰到臀间的油脂最少，烤得酥脆后切成块状串上竹签。肉汁由上至下流落，故而最下方肉块味道最浓。
清莺双目炯炯，小嘴无意识地微敞。
弘睿笑意深深：“那牛肉来一串。”
摊主一听就乐了，用纸包住竹签，再递给清莺。清莺开心地接过，点头致谢。
待付了银子，便往别处去。
清莺迫不及待地掀起面纱，咬下一口，在唇齿间感受到佛逝人的热情。碎肉滑下咽喉，一路滚烫，如烈火烧灼。
清莺皱眉吸鼻，泪水被逼了出来。
最受不了的是那牛腥味，吃了后就不肯再尝试。
见着他的眼泪，弘睿难免惊慌，忙问：“怎么了？不喜欢？”
清莺摇头，把牛肉串拿到他眼前。
他愣了愣，就着他的手咬下。
清莺傻眼，左右瞧瞧以确认是否有人注意。回首狠瞪他一眼，满面桃红，徒添几分风情。
不免联想到他在床上的表现，火辣程度不逊于口中牛肉串，总能燃他欲火。比起被他挑逗，更想狠狠地干得他下不了床。
清莺欲收回手，他抓着不让，牙齿扯下竹签上的牛肉，一口吃尽。
弘睿唇角勾起，一脸暧昧，仿佛不是在吃牛肉串，而是清莺他自己。
清莺把拿着竹签的手抽回，羞于直视他，掉头就走，随手丢竹签进装垃圾的竹篓。
一滴水落在眼睫上，弘睿的眼皮一颤，水滴顺着脸颊滚下，如若泪流。
天色转阴，乌云蔽日，雨丝在空中婆娑，落在脸上触感冰凉。
“下雨了，回去吧。”弘睿拉着清莺，尽量随着他的速度，奔到船头。
回到岸上，雨下如盆倾，两人站在附近的屋檐下避雨，等待雨势转弱。
朦胧雨中，一抹娇小身影撑伞行来，手上银饰晃动。每近一步，“叮铃”声更响一分，直到缀金鞋履停在他俩跟前方止住。
清莺与弘睿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她。
也许因为三佛齐天气酷热，少女晒出一身黝黑肌肤，衬得双眼明净雪亮。
她收起伞，走到屋檐下。原以为只是纯粹地等人，不料她把手中伞递给他们：“拿去吧，我不用。”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唇边陷入深深酒窝。
“不用？”弘睿着实疑惑。既然不用伞，那又何须在此避雨？
朝前方瞟了眼后，她收回视线，一跺脚：“哎呀，真不要了。”不等他们回话，她把伞塞进弘睿手里。
“欸！姑娘”
一位男子执伞自雨下行至她跟身前站定，话语尽显无奈：“又没带伞？”
“嘻嘻。”她娇笑一声，不见反省之意。
男子掐了她小脸一把，道：“算了，回去吃饭了。”他语气柔和，在她还没踏出屋檐外就将伞撑在她头上，结果让自己湿了背。
发现他离得有些远，她悄悄靠近一点。趁他专注前面时，扭头冲屋檐下的他们眨巴眼，食指搁在唇上，笑意盈盈。
弘睿付之一笑，撑开伞，拉着清莺的手，往反方向行去。
雨滴打在油纸伞上，沿着伞骨坠下，一颗颗串成天然珠帘。伞外雨雾迷离，行人步伐匆匆，仓惶赶往目的地；伞内二人悠然漫步，说不出地宁静安详。
怕雨淋湿清莺，弘睿让他贴着自己。
纵使小心翼翼地避开泥洼，到客栈时仍免不了脏了鞋子。
说起那牛肉串，室灵道：“佛逝人喜吃牛肉，但不嗜辣，你们偏偏遇到一个重辣的，运气很好不是吗？。”
弘睿不置可否，吃了那串后，直至现在嘴里依稀残留余味，他忍不住喝了盏茶。
容国人本不吃牛肉，吃不惯是自然的。只是撒上特调酱料后，口感又加重了些，要不是清莺亲自喂食，他想自己也不吃。
许是鸿燕他们也吃过了佛逝口味与容国相异的食物，晚饭时，大家有志一同地点了清淡合口的菜式。
坐在清莺身边，总无可自制地瞄向他。见清莺嘴角不其然地粘上酱汁，而他似未察觉，弘睿不禁把手伸到他嘴边。
清莺一惊，脑袋微微后仰避开。
伸出的手僵住，再沮丧地垂下。弘睿默默地转回身扒饭。
清莺的眼睫颤动，扯扯他的袖子。
当弘睿再次望向他，清莺抬起下巴，小嘴儿凑近他。
弘睿嘴角上扬，乐开了花，轻轻柔柔地拭去他脸上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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