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一）阿秸的中秋夜(2/2)
戚三郎早就褪掉小时候满身软/肉，现在是个劲瘦纤长的少年人，但一步一步踩在石板路上，却重的像要踩出两百斤大胖子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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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亲手给我啊……看我不把你打得亲娘都不认识！”
他没说话，悠闲地看向天边一轮无比皎洁的圆月。
他心情很好地吟诗。
但那又怎么样！我也是秋夕收到灯的人了！
郑赦戚程、贺玉戚和，还有家里明明上了年纪还你侬我侬的爹娘，不管男的女的吧……人家都成双成对腻腻歪歪，就他一个还得中秋夜出来干活儿。
戚秸高兴了：“那我走啦！”
晴春并未提着惯用的小灯笼，今日不同往常，戚府内灯火通明。
来自单身狗的满腔委屈和嫉妒。
“替我给郑老大带个好。”小狗哥拿了人，笑道。
“你们给我留月饼没有啊！”
月上中天，桂花飘香，他们在外头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戚秸。
等不下去了。
“……”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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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秸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喜欢抢座的幼稚鬼，看了一眼，面上不敢， 只能在心里哼哼唧唧。
整个衙门的人都知道，郑赦今晚绝对在戚府。
“不出来我走了！”
并不想伺候姜靖那个王八羔子恶作剧，我回家吃狗粮去了，在您妈的见！
“你他妈才是猪头呢！滚出来！”
戚秸喊过二哥的名字，又凶凶地冲贺玉哼了一声：“要你管。”
回想起方才突如其来的手麻。
他手里的哪里是莲花灯！透出的火光照在灯纸上，竟然画的是！个！猪！头！
戚三郎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
一开始分明就是莲花灯！他一直攥在手里的！
娘的……
“不然呢，你瞅瞅月亮都走到哪儿去了。”小狗哥赶他，“赶紧的吧，家里人指不定还等着你回去呢。”
快乐都是他们的，这里除了丑的要命的猪头灯和气到跳脚的戚秸，什么都没有。
“什么鬼天气。”他不高兴地嘟囔一句，扔下哨棍大声拍门，“晴春！晴春！给我开门啊！”
戚秸边跳脚边骂人，声音飘在空空荡荡的长夜之中，却并没有半分回响。
戚秸被戚家人宠到这么大，小时候奶声奶气撒娇惯了，忘了压着嗓子，生气过头了声音就发奶。一点都不霸道，顶多算是一只气到升天的毛绒绒的小奶狗，一边转圈一边自认为凶狠地汪汪叫。
郑赦和戚程都没什么表情，但是椅子紧紧连在一起，地方这么大，俩大老爷们非要贴着坐。
“你还出不出来了。”他不耐烦道。
戚秸满脸不耐烦，一手拎着哨棒，一手嫌恶得扯着那盏猪头灯，大步流星往家走。
她唇边含笑，将戚家最小的儿子往厅中引。
戚秸气得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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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秋的也不消停！”戚秸低头看看手里的猪头灯，气还没消，骂骂咧咧。
“嚯，这腿脚是真够好的，你都撵不上。”小狗哥蹲下看了一眼，“行了，人给我吧。”
他顺手拎起一路带着的花灯。这灯质量实在是太好，被他上蹿下跳折腾成这个模样，里头的灯火竟然还没有熄灭。
戚秸一愣：“都到丑时了啊？”
搂着戚和的贺玉眼尖的要命，笑眯眯问他：“你从哪儿提了盏灯回来？”
戚秸越想越气。
桐阳县城“刑侦大队长”兼“城管大队长”郑赦连着执了两个月的勤，今天不巡街，就是为了晚上能安安生生陪戚程腻乎。
“今夜月明人尽望。”
“那是人家给我的灯！把灯还我！”
姜靖躺在房顶上，肚子上放着一盏已经熄灭的莲花灯，静静听戚秸跺脚的声音越来越远。
河声潺潺，喧嚣都隔在几里远的驻泉街外。
他不想和这对狗男男一起玩，大步走进厅里去，挨个叫了人：“爹，娘，大哥，师父！”
她笑着看戚秸。
戚和先看到了戚秸，笑得温纯一如往昔：“阿秸回来啦。”
“想什么呢。”戚程问他。
这其实才是戚秸满肚子不爽的最终原因。
“来啦。”晴春终于给开了门。
“……没什么。”戚秸怂了，眼睛不敢看他大哥，左顾右盼，冲着厅外头喊：“二哥，怀瑾哥，你们进来呀！”
戚和温柔地应了一声，任贺玉牵住他的手，两个人慢悠悠往厅中走。
“那是，路上大姑娘专门送的。”戚秸头回收到花灯，美滋滋地，提起灯准备好好欣赏一番。
爹娘高高兴兴地叫他，唤阿丰伯给他上他最喜欢的点心。
“你这灯图案不错啊。”小狗哥拿了人准备走了，走之前看见他手里的灯，笑容略带深意，给他留了这么一句话。
“跳脚猪头早还家。”
贺玉与戚和正站在厅外借月色与灯火赏桂花。
“三郎君，大家都等着您呢。”
结果抬眼一看就炸毛了。
“姓姜的！你他妈有病吧！”戚秸气得血往脑门上冲，对着天破口大骂。
姜靖停顿一下，用手轻轻戳了戳皱巴巴的莲花灯，露出一个邪性的笑。
终能凑得个圆圆满满的中秋团圆夜。
戚秸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还是没人回应。
“姓姜的你有病！”他扯着嗓子嗷嗷喊。
——又一对狗男男。
“成！”戚秸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