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1)

    姜清羽是个很独立的人， 虽然他家境殷实，但是不管是在他求学还是工作的阶段，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打拼，煮饭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对于顾东风来说倒是挺惊讶的一件事。

    他踱步走过去的时候，姜清羽一直没有搭理他，看着他就这样交叉着一双大长腿靠在桌边的时候，又觉得挺生气的，他故意把手中的汤勺敲得砰砰作响，顾东风只觉得他幼稚且好笑。

    把一锅煮好的粥端出来的时候，姜清羽还围着一个可爱的兔子围裙，顾东风可以肯定这种东西，他家一定决对没有。

    姜清羽看了他一眼，嘲讽的说道“哟，这不是顾大律师吗？睡醒了，我同事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准备的花圈和挽联可以派上用场了呢。怎么，支开其他的人，想要给我说什么？”

    顾东风倒是没有客气的坐在饭桌边，自觉地给自己和姜清羽盛了一碗粥，他慢慢悠悠的喝起来，不知道的人看着他的样子还以为他在吃什么珍馐，顾东风吃完一碗粥，优雅的擦了擦自己嘴角笑着说道：“姜队长不仅聪明，厨艺还这么精湛，有没有考虑过，要是以后不做警察去开一个粥铺，我还我一定会成为你的老顾客。”

    姜清羽白了一眼，他倒是要看他什么时候才开始进入正题。

    顾东风晚餐很少吃到这种饱腹的状态，懒起来的时候有时候吃点面包充饥，有的时候干脆什么也不吃。

    姜清羽看着顾东风把自己做的饭菜都吃完了，脸才没有那么黑，想着顾东风还是病人，姜警官又自觉的去把碗洗了。

    看着自己这套装潢得像是样板房的豪华公寓，顾东风第一次觉得这么有烟火气息。

    顾东风懒散的坐在自己的真皮沙发上，看着姜清羽忙过来忙过去，忙的人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什么，他正看得欢乐，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眼里的光慢慢又消失掉。

    终于忙完了姜清羽看着顾东风一直抱着手机点来点去，他还以为他在忙什么大事，走进一看人家正在玩消消乐，姜清羽不由得嘴角一抽，他真的是瞎了狗眼才会在第一次看到顾东风的时候觉得他沉敛。

    我都为人民服务了这么大半天了，你老是不是可以开始和我谈谈心了，明明这顾东风还比自己大两岁，他怎么觉得自己活得像个老妈子一样呢，不过顾东风平时都是梳着大背头看着一副精明做派的样子，现在生病了，头发放下来，看着倒是像极了学生时代学校里校草一众的人物。

    顾东风慵懒的扫了一眼姜清羽，慢悠悠的说道：“我以为我是第一个。只是没有想到我却成为了最后一个，我想对方显然认为我是那个手中有他证据的关键人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姜警官这几天还是去查了终南山孤儿院的事情吧！二十年没有解决的事情，你说二十年后能完事儿吗？”

    姜清羽皱着眉头听着顾东风的话未置一词，其实很多案子都是这样，并不是什么悬案大案，而是那时候政府和某些势力相互勾结才导致了有些案子过了几十年也没有结案。

    “你的意思是几年前的终南山的案子和政府也有关系？”姜清羽手指上的水渍还没有干，顾东风看着他指尖的那滴水随着他捏眉心的动作消失不见。

    这几天家里一直有人在，顾东风又是个十分注重隐私的人，导致这几天自己一直没有睡个好觉，不知道是不是姜清羽的亲和力太强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听着他缓慢的声线，他频频打瞌睡，或许也是吃了药，后来脑袋一沉，貌似就这么倒在一片柠檬香气里睡着了。

    ……

    雨后的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草木香，那时候自己还不叫顾东风，他是第十七个被送来的孩子，院里所有的人都叫他小十七，初初来到终南山孤儿院的时候，他以为他是真正的找到自己的家了，他最爱去雨后的山林，那时候有鸟鸣，有虫叫声，有漫山的地衣，他只要提着小篮子出去就能捡到满满的一筐。

    那时候可以算的上在自己有记忆以来最最满足的时光，可是好景并不是很长，同样的是一次雨后，那时候小十七提着篮子就往森林深处走去，他并不怕这些参天的大树以及树丛中的动物，相反他很喜欢，觉得放松，一只松鼠爬上了一颗成人腰粗般的大树，树叶上的雨水落下，有些顺着他的衣襟流到自己的后背，初秋的天气，倒是惊起了一阵寒意，窸窸窣窣的声影并没有消失，他听见了小孩子哭泣的声音，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孤儿院中的那个小朋友像他一样，偷偷跑出来迷路了，可是当他匆匆跑过去看到了却是一幕一生难以抹去的记忆。

    虽然自己之前的生活过得朝不保夕，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到眼前的景象，他躲在一颗大松树后面，看着院长把那个叫做小五的男孩子压在身下，身下的男孩在不停的喊叫，而那个赤裸的男人一脸横肉的脸上全是享受。

    小十七不敢再看下去，他正准备跑的时候，一双大手把他从树后拎了出来，满脸油光的

    脸不停想自己逼近……

    “顾东风，顾东风，你怎么了，快醒醒！”是谁在喊他，是谁？

    顾东风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着急的人，他的额头上，满满的都是冷汗，又是那个梦。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姜清羽想着顾东风刚才恐惧的样子，心里有点惴惴。

    顾东风点点头，那个梦太真实了，每次做这个梦都像是把自己生拉硬拽带到原来的那个环境中。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吧，看你这几天好像也没有睡好，我就没有叫你。”

    “你真的不回家吗？”顾东风看着姜清羽似乎有想在这里住下的打算。

    果然姜清羽点点头答道：“是的，我决定了，凶手一天没有抓到我就不离开。”

    顾东风笑了“姜警官，这貌似是我家吧，要是凶手十年八年抓不到，你岂不是要在我这里住十年八年？”

    哪知道姜清羽下巴一抬，蔑了顾东风一眼说道：“我说顾律师，你是小看了警局办案的力度，还是低估了现在凶手对你的杀意？”

    果然顾东风不说话了，其实生死自己早在很多年前就看淡了，只是突然有这么一个人记挂着自己的生死，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对方是为了办案。

    “我家里只有一间卧室，那就只有委屈姜警官睡一下沙发了。”

    姜清羽本来就是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的人，倒是没有介意睡在哪里。

    鸡飞狗跳的一天渐渐进入了尾声。

    很幸运，下半夜顾东风并没有再继续做那个可怕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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