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篇（上）(2/2)

    周纪远：“嗯……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中国歌手吗？”

    他还扯着人家袖子：“走吧走吧，我请你吃还不行么！你不饿啊？”

    齐簇越这样，周纪远就越想扯着他不叫他消停。

    被人无视的感觉不怎么好，周纪远提了提书包带，拿胳膊肘怼人家：“喂，你咋回事啊？”

    我发现了这人纯粹是不想跟我聊天。

    3.

    国家提倡素质教育，要求学生多参加课外活动，但学校又不敢对学习有半分松懈，所以两个刚参加完省级新思维作文大赛颁奖典礼的孩子，一人包里揣着一本大红证书，只能着急忙慌回学校上晚自习，饭都顾不上吃。

    “没有。”齐簇推推眼镜，语气冷淡疏离。

    他两只眼睛瞳仁分明，水盈盈的淡褐色虹膜上，有一小片波光粼粼的亮影，齐簇眼神轻飘飘落在上面：“晚自习要点名。”

    周纪远心中燃气胜负欲的幼稚火苗，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站了。

    周纪远偷摸看他：“我就是想问……主人公最后进入黑洞了吗？他朋友死去之前到底有没有收到信号？”

    齐簇面无表情，戴着耳机往前走，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拽住了自己的袖子。

    周纪远：“……那你平常听英文歌吗，我特喜欢那个啥，小破团，叫什么来着one……”

    “老师也看到了。”齐簇淡淡补充。

    “嘿嘿……”他很不好意思地傻笑。

    “最近又有一届全国新思维作文比赛，肖老师让你报名。”

    周纪远抱头：“操！你算计我！”

    旁边站着的人一声不吭，失聪了似的，比公车金属杆还安静。

    周纪远通红着脸嗷嗷叫唤起来。

    周纪远肩膀松了一些：“你在听耳机啊，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发现。”

    周纪远看起来很想从窗户跳下去的样子。

    周纪远：“这样啊……”

    公交车站距离学校门口还有三百多米。街边小铺子熟悉的灯牌在天光暗淡的黄昏中已经通电，照在人脸上反射出一层薄薄荧光。

    齐簇终究是被他拉着进了小面馆。

    站在他身边的齐簇并不看他，黑色镜框底下，眼神不知道漂到哪里去。

    齐簇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周纪远：“………？？？？”

    齐簇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皱着眉头拔下耳机，侧头看他：“什么？”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清凉的风带着沿街小店晚餐的香味往人门面上轻轻扑。

    齐簇竟然还不理他。

    齐簇：“德文的。”

    周纪远：“嚯……真厉害。”

    本来没什么，但你这么不想跟我做好朋友，我就还非得跟你做好朋友不可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周纪远肚子又咕噜了一声。

    “今年不是主推短篇科幻小说吗？”周纪远老实巴交抬头问。

    齐簇：“凤凰传奇。”

    正赶上晚高峰，电车里人很多，索性天气已经不热了，人密集一些也不妨事。

    “诗歌组。”

    在当时的周纪远看来，这就是男人友谊的开端。

    “我……我不会写小说。”周纪远嘟囔。

    耳机里的声音和街上鼓噪人声交杂在一起，让人有点烦躁。

    但少年人的嗓音很清亮，从繁杂的背景音之中跳了出来，如同赤红色金鱼在溪流中一跃而起，溅起几朵清透的水花。

    齐簇：“没听过。”

    周纪远显然也听到了，他的笑容一时间灿烂到不像话：“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齐簇简短的“嗯”了一声。

    “了解详细，看来很感兴趣。”齐簇面无表情俯视他。

    “齐簇，咱俩吃个小面再回去吧。”

    齐簇很真诚地看着他，直截了当问：“喜欢看动物世界？”

    周纪远握着吊环深深吸了一口气，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声。

    周纪远不是什么执拗的人，懒懒散散惯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从没见过这样眼高于顶，不爱搭理人，更不屑伪装的奇葩，他一时间反倒来劲了。

    高中生，尤其是高三生，日子通常都很不好过。

    齐簇任由他抢走了书，神情冷淡地默背道：“后面还有《黄雀初夏昏死》、《红蛇》、《雨中等待一只狸猫》、《你好，花栗鼠》……”

    他回过头。那个比他矮半头的男同学扯着他袖子，在灯火照耀下，与同龄男生相比大了整整一圈的圆眼睛眼巴巴盯着他。他脸颊上肉有点多，一咧嘴笑得又虎又二。

    周纪远不自在地把重心挪到左脚上，又挪回右脚，没话找话：“那啥……你写的那篇小说，太牛了，我觉得冲国奖完全没啥问题。”

    周纪远早有计划，毫不犹豫：“还有四十一分钟。吃啥都够了。”

    周纪远本人都觉得今天自己有点欠，嘴叭叭的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鬼东西：“你喜欢听啥歌？中文的英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