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1)
这是它来霍格沃兹的第几年了来着？它不太记得了，每年都有新生从这条河划过，它一般都是远远的看着，每年的这一天它都会过来看，仿佛能看到自己成年时可以游出海面的那种期待。
也或许它是太无聊了。
于是今年它决定少有的，恶作剧一下。
光源只有船上小鬼头手中的灯，对于人类的视线来说可视范围很小，几乎看不到船之外。
这对它来说下手极为方便。
它钻入水中一个摆尾，窜出很远，不过几秒钟便到了光源近前，之后它伸手，以几乎要掀翻小船的力气，狠狠地推了一下，霎时一片惊叫。
哈。
它一向如此恶趣味，只不过今天兴味更浓而已。
一连推了三个，它便又觉得无趣，小鬼头们的叫声吵得它有些烦，于是第四个船它藏于船底，不轻不重的敲着木质的船板，“咚咚”声让船上四个小娃娃吓得不轻，差点要哭出来。
它从水中探出头随手抓住一个孩子的手，虽然它的本意是抓胳膊，但这个小孩子忽然站起身，不可避免的，入手一片温热。
又软又热。
但是与当初第一次接触人类时的感觉又不太相同。
人鱼的心仿佛都烧了起来，一时间连手都忘记松开，两人四目相对，下一秒船身猛烈晃了一下，那个孩子便直直扑向它怀里。
或许是人鱼的本能使然，它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接住那个孩子，而是快速松开手，身体迅速向旁边躲去。
孩子的兜帽被风吹开，入目便是一头金发，眸中满是对人鱼躲避的讶然，随后“噗通”一声，一片水花翻滚。
人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潜入水中捞人，小孩子努力憋着呼吸，向上游去。
原来会游泳啊。
此时天气并不算暖，况且还是夜间，以人类的体温来说肯定是冷的，考虑到这一点它还是快速的捞住了这个孩子，随后将她抛回船中。
没错，抛回去的。
好在它留了力气，并没有伤到她，但是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怎么说，这也是个女孩儿，这么冷的天泡水里又被扔出去……
人鱼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浮在水面露着一只眼睛看着小船渐渐远去。
它本意只是想恶作剧而已。
人鱼有些愧疚，对之后的恶作剧也没了兴致，想着怎么能补偿她一下。
它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第二天海格已经来找它了。
“抱歉，因为实在太无聊了。”海格还没开口，人鱼先抢了一步说道，它垂着眼睛，看起来十分可怜。
人鱼的道歉显然让海格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中还没见到过比它更清冷的人，完全无法和恶作剧三个字联想起来。
他甚至不太相信恶作剧的人是它。
“咳。”海格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尴尬的摆摆手。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来是想说纽特来了。”海格的目光瞥向树后，一顶帽檐露出一角。
“哦，那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人鱼钻进水里，完全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
当然他并没有游走，只不过是潜在水底而已，果然，不多时脚步声由远到近，鞋底踩在细碎的石子上，沙沙声让它莫名有些紧张。
自从当初被纽特带走到现在半融入人类世界这么多年，它对于人类所有的感情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不仅仅是喜怒哀乐，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它也明白了一些，比如紧张，比如害怕。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一些事，它或许还在跟着那个人，或许对于人类会了解得更多。
可是事已至此了。
“它还是不愿意见我。”男人的目光投在人鱼消失的地点，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海格没有说话，即使他神经有些大条但也明显的能感觉到这个时候还是闭嘴比较明智。
“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男人又开口，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海格听的还是自言自语。
但是人鱼知道那人是在和它说话。
它的心里有些酸涩。
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过于短暂了，于他们族群来说，就像是昙花一般。
它的大部分认知都来自于这个人，可是它有时也常常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这个人该多好，可惜时间没有给它后悔的余地，在这一点上，人鱼和其他生物也没有什么不同。
水面长久的静默，有的只是风吹起的波纹浮动，男人最终还是走了，留下海格一个人。
他捡起几块石头打起了水漂，没想到只扔出去一块，不过几秒钟又被扔了回来，还好他躲得快，石头落在他脚边。
“你帮我把昨天落水的那个小鬼找过来。”人鱼心情不太好，连说话都没有了之前的轻快。
“……”他又不是传声筒！
“那个小鬼生病了，现在在校医室。”海格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生病了？”人鱼有些惊讶，人类这么脆弱吗？
它看了看自己的鱼尾，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有办法出去的。
“那等她病好再说吧。”人鱼话说得模糊，海格也没有太听清，不过他也不打算再去问，现在
还有一堆事需要他去做。
人鱼从来没有过向别人道歉的经历，因为它从来不需要向谁道歉，明明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却彼此都没有什么交集。
而这次，它有些苦恼。
过了几天海格又来了。
“你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了。”海格坐在岸上言语中带着开玩笑的意味。
但是他一定不是开玩笑，应该换一种说法，幸灾乐祸？嗯。
“大家都在传你是霍格沃兹的水怪。”看人鱼没有理他他也不恼，依旧自顾自说着，说完便在那笑了起来。
人鱼：“………………”
“这一点都不好笑，海格。”人鱼看向某一点：“你又带人来了？”
“怎么可能，咳，有人来了吗？”海格终于止住笑站起身顺着人鱼的视线看去，却空无一人。
“应该是我看错了。”看错了？当然不可能看错，那个偷听的小鬼跑掉了，可惜没看到正脸，不过校服是斯莱特林的颜色。
偷听可不是什么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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