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1)
人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人鱼的容貌大都十分艳丽，反倒是他的脸长得并不张扬，第一眼看去他同同伴相比往往是存在感最低的。
人鱼们不喜欢他的脸，再加上其他原因，于是别人也不同他往来，所以在他的记忆中人鱼是独居动物。
他不习惯与人往来，不习惯将情绪表露出，也不习惯………别人喜欢自己。
他的手贴上冰凉的镜面，遮住镜中自己的脸，沉默半晌一拳将镜子打碎。
德拉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鱼，明显比平时更低的气压，全身上下都写着请勿靠近，右手贴着碎裂的镜面，微微发光的蓝色液体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
他快速走到人鱼身边，犹豫地开口，声音极轻：“星？”
等了良久，人鱼也没有回答，德拉科只能拉下他的手，这时他才知道那蓝色的液体是他的血液，人鱼本来漂亮的手指被镜子划得血肉模糊，德拉科迅速给他施了个治疗咒。
“没大没小，叫教授。”直到德拉科做好了一切，人鱼才开口。
再三检查过人鱼的手没事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么好看的手，留下疤痕就太可惜了。
“你跟踪我？”人鱼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倒也没有抽出，微微挑眉，唇角却漫了笑意。
现在是早餐时间，他出餐厅前还看到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
“我上厕所。”德拉科掩饰性地移开目光，落在镜子中，此刻的镜子已经复原，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他在看着镜子，人鱼却在看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面颊有些烧。
“想听故事吗？”人鱼只是看着他，他记得格林德沃每当苦闷的时候总是喜欢喝酒，遇到搭讪的人聊起问得最多的一句便是：为什么不找人聊聊呢？
他觉得德拉科应该算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德拉科没有说听，也没有说不听，以实际行动跟着人鱼走，对于人鱼，他从来不会拒绝。
“喝什么？”到了办公室人鱼拿了一杯水放到德拉科面前。
德拉科：“…………”
都拿好了还问他，不过德拉科还是捧起杯子抿了一口，意外的甜，大概是放了蜂蜜。
“听过海的女儿吗？”人鱼坐在他身边，和他挨得极近，似乎身上都染了对方的气息。
明明对面也有座位，人鱼为什么不坐那边？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脑海中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没有。”德拉科摇头，他很少看童话书，就算看，也都是魔法界的小故事。
“看来我要讲的故事会很长。”人鱼也捧着一个杯子，目光没有焦距地投向茶几，陷入了回忆。
海的女儿，只是他的版本和普通的故事并不相同，小人鱼拿着匕首刺进了王子的心脏，最后重新化为了人鱼，因为她那时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她的姐姐们将她迎回大海，避免了她化为泡沫的结局，但小人鱼的性情却发生了变化，她成为了下一任巫师，憎恨自己人鱼的身体，诅咒所有人鱼成年后必须上岸化成人类。
而他，就是小人鱼的孩子。
这是他两年前回到海洋后才知道的事，族中的长老们把他从性格多变的小人鱼手中抢走，因为身体内流淌着人类的血液反倒避免了来自他母亲的诅咒。
他终于知道了人鱼为什么成年后要上岸，为什么族中长辈要告诫他们不要爱上人类以及自己为什么永远都是一个人。
这样看来别人讨厌自己不也是理所当然的。
德拉科没有插话，一直在静静的听着人鱼讲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他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人鱼只有自己在大海中的生活，冰冷又黑暗，只能远远的看着其他同伴，当一个透明人。
他与人鱼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从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其他人要看自己脸色做事，从来不会觉得孤独。
可是此刻他却能够与人鱼的心情感同身受。
只不过人鱼下一句就把他想要安慰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他说：“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德拉科一时被噎得没了话，半晌才开了口：“这次回去见到你妈妈了吗？”
自己生活这么久，他妈妈难道从来没有找过他？
“她死了，不出意外我就是下一任巫师。”
人鱼的语气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丝毫变化，德拉科侧头看他，他的目光很平静，仿佛这个与他有着血缘至亲关系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那你要回到大海？”他有些怕得到人鱼的肯定回答，自从上次两人分别后他总觉得对人鱼的感情变得有些不一样，至少他想父母的次数都没有想人鱼多。
虽然这当中更多的是对他不告而别的复杂情绪，但这些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都变成了想念，甚至有时他会想见面时第一句要说什么，当然他也绝对没想到对方居然以为他是女孩儿。
“至少现在不会。”巫师的存在大多是可有可无的，何况他在陆地上的生活才刚开始。
德拉科舒了一口气，他好怕这人再次不告而别。
“过个三五百年吧，或许大海中会出现一个新巫师也说不准。”
“出现新巫师？”德拉科有些迷惑，人鱼一族的巫师担任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角色？为什么说是出现这个词？
“大多人鱼其实是不会魔法的，只有巫师才会魔法，所以这一届的巫师是我，不过万事没有那么绝对，或许又会出现一个和我一样会魔法的人鱼呢。”
德拉科有些震惊，这应该是人鱼一族的秘辛，他竟然这样随随便便就听到了，大概所有人都以为人鱼是会魔法的吧？
“这么吃惊？”人鱼看着少年瞪大的眼睛，面色柔和了些，褪去了回忆时冷硬的面庞，眼底似乎都盛了笑意：“人鱼大多确实是不会魔法的，我成年之前也不会。”
“所以是只有成年后的人鱼才会知道自己体内有没有魔力？”德拉科十分擅长抓住重点来问问题，不论是课堂上还是日常生活。
“聪明。”人鱼一向不吝啬于夸人，尤其是在课堂上，他自己不觉得，但是大家私下里对他的形容都是：和蔼可亲。
对此人鱼自己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上课的方法和格林德沃一模一样，格林德沃甚至还没他来的严肃，对学生扣的分也没有他多，而对方的评价却是：斯内普接班人。
人鱼当时听到是真的震惊了许久，最后只能摇头感叹小孩子难猜，从而换来了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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